十日之期转瞬即至。深秋的飞狐峪,两侧山势险峻,层林尽染,谷地开阔,一条溪流蜿蜒其间。此刻,这片历来兵家必争之地,却笼罩着一片异样的肃杀。峪北一侧的高坡上,一支约三千人的骑兵肃立,人马皆着皮袍铁甲,背负强弓,腰挎弯刀,虽经久战风霜,却依然透着一股百战余生的彪悍之气。队伍前方,一员大将端坐于神骏的乌孙马上,年约三旬,面容坚毅,额间系着一条代表契丹皇族的金带,正是辽国最后的擎天之柱——耶律大石。他身侧,簇拥着数名同样剽悍的辽军将领,皆神色凝重地望向峪口方向。
“大将军,”副将萧斡里拉低声道,“南朝积弱,官军尚且不堪一击,这梁山草寇,真有与我等结盟的资格?莫不是宋廷的诡计?”
耶律大石目光沉静,望着空寂的峪口,缓缓道:“南朝虽弱,然地大物博,人杰地灵,未必没有藏龙卧虎之辈。这林冲,能以草莽之身,聚众数万,屡败官军,更敢高举‘北伐抗金’之旗深入河北,必非寻常人物。是骡子是马,待会儿拉出来遛遛便知。若其徒有虚名,今日便是其葬身之地;若真有实力……”他眼中精光一闪,“便是我大辽复国的一线生机!”
话音刚落,峪口方向传来沉闷而有节奏的战鼓声。紧接着,一面猩红大纛率先出现,上书“替天行道”,旁有“平虏大将军林”字样。大纛之下,林冲一身玄甲,胯下火龙驹,顾盼自雄。其身后,晁盖、杨志、徐宁、凌振等梁山将领簇拥,再后方,三千梁山精锐步骑,列着严整的阵型,踏着滚滚黄尘,如一道钢铁洪流,涌入峪中。虽长途跋涉,军容却丝毫不乱,肃杀之气扑面而来。
耶律大石瞳孔微缩。他是沙场宿将,一眼便看出这支军队绝非乌合之众。步卒进退有据,骑兵控马精熟,尤其是那股子内敛的杀气,是百战精锐才有的气质。
两军对圆,相距约一箭之地。林冲挥手止住大军,独自策马向前数步,于马上拱手,声若洪钟:“对面可是大石林牙(辽官名)?梁山泊林冲,应约前来!”
耶律大石亦催马出阵,还礼道:“正是耶律大石。久闻林将军大名,今日得见,果然名不虚传!” 他目光扫过梁山军阵,语气转为犀利,“然,联盟非同儿戏,关乎数万将士性命与大辽国运。将军欲与我结盟共抗金虏,不知……凭何?”
林冲朗声一笑:“就凭我梁山子弟,手中刀枪,胸中热血,以及……杀敌的本事!” 他手按剑柄,目光灼灼,“林冲知林牙心存疑虑。空口无凭,今日便请林牙一观,我梁山军是否有资格,与英雄并肩作战!”
说罢,林冲拔剑指向一旁空地:“杨志听令!”
“末将在!”杨志策马出列。
“命你率铁骑一营,演示破阵冲锋!”
“得令!”
杨志拨转马头,厉声喝道:“铁骑营!锥形阵!目标前方草人阵!冲锋!”
只见五百梁山铁骑闻令而动,瞬息间便结成锋锐的锥形阵,杨志一马当先,如同箭头,直扑预先设好的数百草人靶阵。马蹄如雷,刀光如雪,冲入阵中,砍瓜切菜般将草人撕得粉碎,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,冲击力惊人!
耶律大石微微颔首,梁山骑兵冲击力不俗,但尚未超出他的预料。辽军将领中有人低语:“骑术尚可,然与我大辽铁骑相比,犹有不足。”
林冲不以为意,再下令:“徐宁听令!”
“在!”
“钩镰枪队,演示步克骑!”
“遵命!”
徐宁率五百钩镰枪手奔出,迅速结成圆阵。此时,杨志骑兵调头,佯装敌军,再次发起冲锋。眼看骑兵即将撞上枪阵,钩镰枪手突然变阵,前排蹲伏,长枪斜指,后排钩镰探出,专钩马腿!杨志骑兵似乎早有默契,冲到阵前猛地拨转马头,从两侧掠过,而枪阵岿然不动,森然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。
“咦?”耶律大石身边一名将领轻呼,“这步阵……有点意思!” 专克骑兵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