触到笺上温热的墨跡,躬身道:“臣这就去。”
“等等。”李隆基叫住他,目光柔和了些,“苏綰的伤怎么样了昨日让她受了惊,孤心里过意不去。”
“劳殿下掛心,已请太医看过,只是皮肉伤,静养几日便好。”华黔云道,“她性子执拗,昨日也是气不过普济借佛法招摇,才贸然上台。”
“倒是个烈性子。”李隆基笑了笑,“让她安心休养,告诉她,这口气,孤定会替她爭回来。”
华黔云应下,转身走出凝芳殿。阳光正好,东宫的红梅开得正艷,雪落在瓣上,红得越发剔透。他抬头望向天津桥的方向,那里的擂台虽未拆,却已没了昨日的喧囂——普济想必还在罔极寺养伤,等著下一次发难。
玉真观的钟声隱隱传来,清越悠远。华黔云翻身上马,马蹄踏过积雪,留下一串清晰的印记。他不知道叶法善是否会应允,也不知道这场由“论道”开始的试探,会引出多少风浪,但他知道,这是眼下最稳妥的一步棋。
而凝芳殿內,李隆基重新拿起菩提子,指尖转动间,目光落在舆图上的罔极寺。普济这颗棋子,太平公主既然敢摆出来,他就必须接得住。叶法善这步棋,不仅要试探普济的虚实,更要让天下人看看,太平公主的“佛母化身”,究竟是真是假。
香炉里的沉香渐渐燃尽,留下淡淡的余温,像极了这暗流涌动的洛阳城——表面平静,底下却藏著足以燎原的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