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走!”
爬出裂缝时,烽火台的基座已近在眼前。台壁上的石刻还留著当年绿林营凿下的“忠义”二字,却被人用黑漆涂改成了“归顺”,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內鬼是『翻江鼠』张猛。”华黔云认出台门口的脚印,那是种特製的铁掌鞋,张猛三年前在浩然帮总坛比武时穿过,“他的『分水掌』能在三招內震碎人的五臟六腑。”
李隆基突然將酒葫芦往地上一摔,酒液在台壁上漫开,很快显出个隱藏的暗门:“从这儿进去,能直达烽火台的顶层。”他的匕首挑开暗门上的锁,“我的人说,张猛最宝贝他那杆虎头枪,总爱放在瞭望塔的角落。”
暗门后的通道狭窄得像口竖井,只能容一人攀爬。苏綰先钻了进去,软鞭垂下来充当接引的绳索,温小七抱著那半块紫藤玉佩紧隨其后,小小的身子在竖井里显得格外单薄。
“你先走。”华黔云推了李隆基一把,绕指柔的剑尖指向通道入口,“我断后。”
李隆基却按住他的肩膀,匕首在竖井壁上刻下朵紫藤:“一起走。你祖父的帐,我也想算算。”
两人刚钻进竖井,回心崖的廝杀声就逼近了烽火台。张猛的怒吼穿透岩壁传来:“把烽火台烧了!別让他们点燃狼烟!”
竖井里的石阶突然剧烈晃动,是敌人在用炸药炸基座。华黔云的绕指柔在黑暗中划出青弧,剑刃劈开块坠落的碎石,火星溅在李隆基的锦袍上,烧出个小小的洞。
“加快速度!”李隆基的匕首充当著第二把探路杖,在前方的石阶上敲出急促的点,“炸药的引线最多能燃一炷香!”
爬到顶层时,苏綰已经制服了瞭望塔的两个守卫,正用他们的腰带捆著张猛的虎头枪。温小七则举著块石头,警惕地盯著通往烽火台的木门,小脸上沾著的煤灰让他看起来像只受惊的小猫。
“狼烟的火绒在那边!”苏綰指向角落里的草垛,那里堆著浸透松脂的柴草,旁边还放著个装著硫磺的陶罐,“只要点燃,山东二十四州的绿林营都能看见!”
华黔云刚要伸手去拿火摺子,木门突然被撞开,张猛带著十几个手持刀枪的手下冲了进来,为首的內鬼脸上有道横贯鼻樑的刀疤,正是三年前背叛浩然帮的“翻江鼠”。
“华家的小崽子,果然有你的!”张猛的分水掌拍向旁边的石桌,桌面瞬间裂成碎片,“可惜啊,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!”他身后的秘云卫突然举起弩箭,箭尖的幽蓝在火光里闪著毒光。
“放箭!”
李隆基的匕首突然脱手飞出,精准地射落最前面的弩箭,同时拽著华黔云扑倒在草垛后。苏綰的软鞭则捲住张猛的虎头枪,借力將枪身砸向秘云卫的弩阵,混乱中,温小七抱著硫磺罐躲到了烽火台的旗杆后。
“点燃火绒!”华黔云冲苏綰喊道,绕指柔在草垛间划出青弧,逼退近身的敌人,“別管我们!”
苏綰的软鞭突然变招,不再纠缠张猛的枪,转而卷向旁边的火把。火星在半空划出道红线,正要落在火绒上,却被张猛的分水掌拍灭。
“想点燃狼烟做梦!”张猛狞笑著扑向苏綰,掌风带著股腥甜的气息,显然练过毒掌功夫。
华黔云的绕指柔突然从草垛后窜出,剑刃贴著张猛的手腕划过,逼得他只能收掌自保。李隆基则趁机捡起地上的匕首,直取秘云卫的头领,两人的身影在烽火台的火光里缠斗成团,锦袍与黑衣时而分离时而交叠,像幅流动的水墨画。
“快!”华黔云的左肩被弩箭擦过,血珠滴在火绒上,“我掩护你!”
苏綰再次抓起火把,这次她没有直接点燃火绒,而是將火把扔向堆积的柴草。火焰迅速蔓延,很快就舔到了火绒,浓烟“腾”地升起,带著硫磺的刺鼻气味,直衝向云霄。
“不好!”张猛的脸色骤变,分水掌的力道更加凶狠,“快灭火!”
但已经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