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那名骑士的手腕。骑士惨叫著坠马,却在落地前拉动了马靴里的机括——三枚透骨钉带著破空声,直取柳云心口。
“小心!”
苏綰的软鞭如闪电般缠来,將透骨钉卷在半空。但更多的暗器从四面八方射来,铜钉撞在青石上迸出火星,柳云藏身的石后很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。
华黔云突然想起祖父书房里的《武经总要》,里面记载著萧家踏雪骑的“天罗阵”——以十二骑为一组,暗器与长戟配合,专困高手。他瞥见萧彻正位於阵眼,长刀每挥动一次,便有四枚透骨钉从不同方向袭来。
“苏姑娘!”他突然喊道,“西北角的马!”
苏綰立刻会意。那匹白马的左前蹄有块浅色的胎记,是去年受惊摔伤过的,必然是阵法的弱点。她的软鞭突然鬆开缠住的戟杆,反身抽向那匹白马的伤处,马痛得人立而起,阵型瞬间露出破绽。
华黔云抓住这剎那的空隙,绕指柔化作一道青虹,直刺萧彻心口。他本可一剑封喉,却在剑尖触及对方衣襟时猛地偏锋——那是父亲教他的“留手式”,华家剑法再狠,也从不斩血亲。
就是这迟疑,让萧彻的长刀劈中了他的左肩。
血瞬间染红了青布衣衫,像朵突然绽开的山茶。华黔云踉蹌著后退,撞在枫树干上,震落的红叶埋住了他的靴底。
“你果然留手了。”萧彻的刀还在滴血,眼神却复杂起来,“姑父说你本性不坏,只是被奸人蒙蔽。”
“奸人”华黔云咳出一口血,笑出声来,“是指柳伯伯,还是指我自己”
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,里面是昨夜在芦苇盪找到的半块麦饼。饼已经硬了,他却一点点掰碎了餵给柳云:“萧表哥,你可知锁魂钉的解药,要用活人的心尖血来炼”
萧彻的脸色骤变。
“祖父书房的暗格里,藏著炼药的方子。”华黔云的声音很轻,却像冰锥刺进每个人耳朵,“他要活的,不是为了留我性命,是要用我的血,给天后炼解药表忠。”
十二名骑兵的动作同时僵住。他们都是萧家的死士,却未必知道这层关节,甲冑下的呼吸声突然变得粗重。
“一派胡言!”萧彻的刀握得更紧,指节泛白,“姑父怎会……”
“他会。”柳云突然开口,血沫顺著嘴角往下淌,“当年你祖父能为攀附权贵,亲手斩了救命恩人,华鹤年又有什么做不出”
萧彻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震惊。这段家族秘辛,连他都只听过零星的传闻。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山下传来。这次不是踏雪骑的轻响,而是数十匹快马奔腾的轰鸣,夹著秘云卫特有的呼喝:“副统领有令,格杀勿论!”
华黔云的心沉了下去。秘云卫竟来得这么快,看来祖父终究是没打算留活口。
萧彻的脸色变了又变,望著山下扬起的烟尘,突然调转马头:“撤!”
“少统领!”身后的骑兵惊呼,“秘云卫……”
“我说撤!”萧彻的长刀重重劈在旁边的枫树上,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,“华家的事,轮不到外人插手!”
十二匹白马很快消失在山路尽头,留下满地凌乱的红叶。苏綰刚要鬆口气,却见华黔云突然跪倒在地,左肩的伤口正渗出黑血——萧彻的刀上,竟淬了毒。
“是『牵机引』。”柳云的声音带著绝望,“萧家的独门毒药,三个时辰內不解,会全身筋脉寸断。”
苏綰立刻掏出黑陶小瓶,將续断膏倒在掌心,却被柳云按住手:“没用的,这毒要配『鹤顶红』的解药才能解,只有萧家有。”
华黔云靠在枫树上,感觉力气正从伤口一点点流失。他望著山下越来越近的烟尘,突然笑起来:“原来他不是留手,是早就打算……”
话音未落,苏綰突然翻身跃上一匹不知何时牵来的黑马,那